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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同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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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醫族的領地在山林腹地中, 錯落有致的幾十戶人家在這清幽之地,也算自給自足。

一般正常的江湖人對待大夫都是恭敬有禮的,尤其是那些醫術有名的大夫, 不管黑白兩道,有的是人願意撐腰。

巫醫族就是受到武林盟與神域教兩邊保護的存在, 這邊的事情我都是讓第二堂堂主自己處理,畢竟她是從族內一步步走出來的。

我還是第一次來到聚集地,淩馳和追燕顯然是熟悉地形了,根本不會迷路。

騎馬到村寨,我倆下了馬牽著進去,一路上遇到好幾個寨裏的人, 都與他打招呼。

就算這裏的人們知道神域教換教主了, 也認不出我,所以我下了馬以後, 肆無忌憚地牽著淩馳的手在路上遛彎。

“是淩少俠啊!又來調理身體了。”

一挑著扁擔的大哥從上坡過來, 對著我們露出熱情洋溢地笑。

“噫,這位是?”

大哥走近了, 果然看了我幾眼,客氣地問了一聲。

淩馳握著我沒有松開,不等他開口作答,我已搶先回應, “大哥好, 我是他未過門的小媳婦。”

“哈哈哈哈, 淩少俠有你的, 去年過來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, 難怪這次看著不一樣了。”

淩馳:“……”尷尬地轉開了視線, 但止不住嘴角地笑。

接下來不管遇到誰, 統一回答都是小媳婦,順便讓我過一過小姑娘的癮。

因為去年在這治了數月,淩馳在此處還有一間茅草修建的房屋。將兩匹馬牽到後院的草垛那,然後少年有些局促地拉著我進屋。

這房子雖然裏面不大,還蒙上了一層灰,不過東西很齊全。

開窗通風後,有些緊張的淩馳看著我,說道:“若是覺得這裏簡陋,我帶你去借住好一些的地方。”

“會漏雨嗎?”我擡頭看著屋頂。

“不會。”

“有蛇蟲鼠蟻嗎?”

“沒有,我有驅蟲。”

“那不就行啦~江湖人嘛,也不挑的。”

“可你當了三年教主,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,我怕你不習慣。”

“可惡,敢小瞧師姐,我小時候可是和野狗搶過食的!”

“……”

淩馳手腳麻利地將這裏收拾好,騰出地方給我坐。匆忙去山泉邊取了水填滿水缸,然後又洗幹凈碗,倒了水遞到我面前。

我默默地喝水看他打掃,其實我想幫忙,但看著小蜜蜂一樣的他,又閉了嘴。

我壞,我想看不可一世的淩少俠放下刀劍,洗衣做飯打掃的樣子。

少年將床底的小陶罐拿出來,說:“師姐,散錢都在這裏,你想用就拿。”

我一楞,問道:“這是?”

“再不去買菜,晚了就買不到了,這幾天都要住在這。我針灸需要五天。”

“這樣啊,嘿嘿嘿。”

“……你笑得有點奇怪。”

“沒什麽,有筆墨紙硯嗎?我給教內去封書信交代一下。”

“有。”

我爽快地寫了幾行字,然後折疊好,讓淩馳去找要出寨子的人一路捎信出去。

背著竹簍的少年拿著信出門了,我則像個好吃懶做的大爺在籬笆圍起的小院裏坐著搖椅晃啊晃。

路過的一些當地少年少女對我投來好奇的目光,我也大大方方地揮手打招呼,到處說我是淩馳小老婆。

那些人笑著議論著,看來也和他熟悉,送來不少水果和小點心,說有陣子沒看到他過來了。

不得不說,巫醫族的姑娘真的很水靈,皮膚白皙,嬌嫩如花。

閑話家常了一會兒,了解到淩馳在這裏住了一陣子,左鄰右舍還是挺熟悉他的。

也難怪能被應煉找到,他都不挪窩,那不是很好找。

我又坐回躺椅上吹風,要睡不睡之際,看到背著竹簍的可口少年步伐輕快地回來了。

他推開籬笆門,看到我在這打哈欠,說道:“信已經叫人捎出去了,山裏涼,你想睡就進屋。”

看到他就沒困意了,我跳起來去接他的竹簍。

最上面是一堆菜葉草料,扒開下面是青棗、雞蛋、蔬菜、肉,還有一些作料和碗筷汗巾等吃穿用品。

淩馳將碎菜葉這些拿去餵馬,過了會兒又繞過來,拎著竹簍進屋,隨意解釋著。

“我以前一個人住這,沒有多餘的碗筷,所以你的那份都要買。”

“哦~”懶懶應著,我又戲謔一笑,“那你的床也只有一張,這如何是好?”

淩馳一邊整理一邊自然說道:“你睡床,我打地鋪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他是不是故意在吊我胃口!就因為我之前饞他身子太明顯,他才這樣!

我背著手跟進去,竈臺是在屋後的一個棚子下,這樣做飯也不會有油煙飄進來。

淩馳擺放東西時看到了桌上洗好的水果,他看向我,問道:“誰來過了。”

“一些漂亮妹妹弟弟咯,看樣子你在這裏還挺受歡迎。”

“族裏的人大多不會武功,有不懂事的江湖人找麻煩,我會幫忙,狩獵時也會指導一下。”

我繞到淩馳身旁,挨著他撞了撞,“那有沒有大姐姐小妹妹對你芳心暗許?”

“不會。”

“不可能啊。”

“我冷著臉,看著脾氣不好,除了必要的時候,幾乎不出門。”

“……”

也是,也沒幾個姑娘像我這麽喜歡碰刺頭。

在這裏調養身體的個把月,淩馳就被應煉找到了。

為了不讓應煉發瘋傷到巫醫族的人,他才接受邀約去比試。

然後被對方的毒舌刺了一通後,將人踹下崖,還氣憤地寫了信讓我去找他報仇。

現在想想,他這擺明了就是太在意我了,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應煉拿捏。

搞清楚了前因後果,我對他是又憐又愛。

把東西都放好,淩馳一回頭就撞了我一下,他沒想到我一直杵在這,離他這麽近。

幾番猶豫,淩馳終於伸手在我臉頰上一擰,就像曾經在師門時那般。

“你不幫忙,還礙手礙腳。”

“哪有!我站在這裏,不就是給你幫忙了。”

“幫什麽?”

“穩你心神,保持身心愉悅。”

“……你真的厚臉皮。”

“要不要親我?我數十聲,十聲數完,過時不候!”

候字剛落,淩馳就低頭吻了過來,但只是蜻蜓點水地一下。他撤開時,臉頰還有些紅。

我勾勾他的腰帶,“你怎麽還是動不動就臉紅。”

“我哪有師姐從容。”

“你直說我臉皮厚吧!”

他輕笑著,又開始仗著身高揉我腦袋。

“師姐,我出門時也找了先前為我醫治的大夫,一會兒就要去針灸,你在這裏休息吧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!”

“會很無聊的。”

“巫醫族的大夫肯定很漂亮!”

“……”

既然我都這麽說了,淩馳也不阻攔了,帶我去。可他為什麽要冷笑?

我以為淩馳找的大夫應該也是漂亮姑娘,準備調戲他一下,結果給他醫治的是一個七十多的老大爺。

我:“……”

看穿我意圖的淩馳:“不能諷刺我,你有點失望?”

“沒、沒有。”

嘁,每次都是他抓著應煉、許慕來消遣我,我都沒機會弄他一弄,家風確實很嚴格了。

老大爺身子骨穩健,還能與我們說說笑笑。看出我倆關系親密後,也沒讓我退出去,就搬來個小板凳讓我坐在竹床旁邊陪伴。

淩馳脫得渾身只有條褻褲了,在泡了藥浴後就坐在竹床上讓老大爺紮針。

可能是我目光太如狼似虎,少年多少有些頂不住了。

“師姐要不要去外屋等著?還能喝茶吃點果脯。裏屋都是藥味,熏著你。”

“都是你的味道,我又不嫌棄。”說著,我又吸了吸鼻子。

“……”

“老爺子,你能把我小師弟腌成甜果的味道嗎,我覺得應該會挺爽口。”

“師姐!”

老大爺看到淩馳吃癟,哈哈笑出聲,“淩小弟,你是遇到對手了啊。”

“我就沒弄贏過她。”

某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。

等到老大爺施針結束,淩馳都被紮得像個刺猬了,頭頂上的穴位也紮了好幾針,我指著他笑了好半天。

雖然心疼,但不耽誤我笑。

“看你以後練功還急不急了。”慢悠悠喝著茶,我在一旁奚落他。

盤腿坐著的淩馳傲然地哼了聲,“你說不定不是我對手了。”

“是,我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。”

“……你吃點東西吧,我不和你說了。”

老大爺樂呵呵地表示他能搬個椅子坐在這裏聽一天我倆吵嘴,基本上是淩馳輸。

翻來覆去地紮針,喝藥,淩馳被折騰得昏昏欲睡,我這才收斂了調戲的意思,與老大爺走出了屋子閑聊。

大致是清楚了他的身體情況,確實是走火入魔跡象,程度不深,治個一兩年,只要不再胡作非為地練功,就能覆原。

淩馳先前吃了冰蠶,除了提升功力,也有抑制他真氣暴走的作用。但若是不能完全化用冰蠶,在情緒大起大落時就會受到副作用的反噬。

他本來都冰山美人一樣過了兩三年,結果一遇到我又是動怒又是動欲。

我好害他哦。

總得來講就是淩馳需要清心寡欲,切莫動怒,算是要戒驕戒躁吧。

老大爺又給了十多包藥材,讓我一天三頓給淩馳煎了喝,這副藥是用來幫助他加速化用冰蠶的。

全都了解清楚,再三確認沒有大問題後,我就開始不老實了,非常耿直地問。

“老爺子,你說他如今這樣,影響行房嗎?”

見慣大風大浪的老大爺淡定十足,打量著我,說道:“可,但不能過,不要過多刺激他,年輕人要節制。”

“……”

三天三夜看來不行了。

老爺子看我這失望的勁兒,也是有些醫者父母心的,還說道,“你倆最近沒打算要娃娃吧。”

“啊?”我一懵,這話題也太跳躍了。

“行房自然會懷孕,不過你最近倒是不用擔心,也不用喝避子湯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今年這一年,淩小弟的身體不會讓你受孕,調養好了才會恢覆。”

還有這種好事!這就等於我倆花招多也不用擔心有孩子,可問題是,他又受不得刺激!

我其實很想有小孩,再說我比淩馳大八歲,早些生更好。可我現在當教主,恐怕是沒時間帶娃的,這一會兒,我想了很多。

而且,淩馳才在江湖上嶄露頭角,他可能不想太早當爹。

一重逢就要討論這麽深刻的話題,還是為時過早了吧。

日落時,我與結束今日份治療的淩馳回去了。一路上我都繃著臉色,惹得他也有些小心翼翼。

“是不是覺得無聊?你明天不用陪我去了。”以為我在那裏是閑出氣來的淩馳這般說著。

彼時,他已經系上襜衣,挽起袖子,準備生火做飯。

我又看到他右手腕上包紮的繃帶,這一圈刁鉆的劍傷,肯定是應煉的軟劍所致。

現在應煉估計帶著別人的妻兒溜了,我已經送信布置,讓梁鈞去尋人。

等到找回應煉,又或者他玩膩了回去教中,我再收拾他也不遲。

“這樣吧,師姐洗菜切菜,你來炒好不好~”

“你不偷懶了?”

“這不是心疼你身體不好嘛,手上還有傷,夫妻不是要互相扶持嗎?”

淩馳沒忍住,傻笑著,還不小心把鹽罐子給碰倒了,怕被我嘲笑,他趕緊去收拾。

在院子裏擺了桌椅飯菜,就這樣與淩馳坐在一塊慢慢吃飯,竟是有一種久違的寧靜與悠閑。

我很喜歡這份感覺,踏實,安逸。

好像我倆已經金盆洗手,退隱江湖。

大師姐跟著淩七虞半歸隱以後,也是過得這樣的日子吧。

我現在可算是有些明白她離開師門的心了,有時候確實不能既要又要,所以只能有舍有得。

我不太喜歡當教主,做什麽掌權者,來到這個位置不過是順勢而為。

等我找到合適的人選,也會像秦鼎那樣撂擔子跑路的。

當我還在埋頭狂吃的時候,淩馳已經托腮瞧著我了。兩個人四菜一湯,我幹掉一大半。

“你吃飽了?”我驚疑地掃他一眼。

“不太有胃口,紮針紮多了。”

“我這張臉不能讓你多吃一碗?你不吃飽,三天三夜怎麽辦?”

“……”

這俏皮話把淩馳整不會了,他猶豫地拿起碗筷,掙紮著為愛再塞一碗。我哈哈笑著,“開個玩笑嘛,不用這樣。”

“你真可惡,罰你吃完。”

所以我真的吃光了,淩馳做菜的時候還是有控制菜量的,但我還是撐翻肚皮了。

結果就是他洗碗,再去餵馬,而我又在搖椅上躺屍。

躺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有事情要做,我拿著老爺子開的藥包去煎藥,還把院子的桌椅收拾了。

天黑後,淩馳料理好外面的事情進屋,我將放涼的藥遞給他。

少年看著這汙泥一樣的一碗湯藥,眼角抽搐,“終於決定毒死我了嗎?”

“是的,天下劇毒,名叫師姐的愛。”

毒不毒不知道,但苦是真的。

淩馳灌了一碗就去找果脯壓這作嘔的感覺,我故意把這些點心收了,在他到處翻的時候,貼過去吻他。

然後自作自受的我一把推開他,“真的好苦啊!呸!”

“再苦也受著。”

少年掐著我的腰不準我躲開,不依不饒地又黏過來堵住我的嘴,舔舐擁吻著,非要讓我嘗個夠。

終於被他松開後,我跑去漱口了,太苦了,心裏的甜也擋不住這藥的苦。

“我的臉不能讓你化苦為甜嗎?”舉一反三的淩馳嘲笑著。

我喉頭一哽,拍著他的肩頭,“小夥子學得挺快嘛。”

夜裏,外面的籬笆門關上,窗戶留著巴掌寬的縫隙通風。

還好習武之人皮糙肉厚,趁著淩馳去內屋洗澡,我就去後院拿幹草鋪床。

等他洗完過來,發現我已經在床的旁邊打好地鋪。

我自覺地指著靠墻的床,“你睡床,師姐睡地上。”

避免與我正面口舌沖突,他幹脆也坐下來,看也不看那床,只說:“我和師姐一起睡地上。”

我看著他,不滿道:“真是的,一張床讓來讓去,明天再去買張竹床。”

淩馳:“你先前怎麽不說買床。”

我:“你還說我!你都出去買菜了,怎麽不買床!”

淩馳理直氣壯:“拿不到了。”

我也一本正經:“因為我想和你一起睡!”

於是淩馳又敗下陣來,半晌無言,他輕咳一聲,說,“那,那就一起睡床。”

“我本來是這麽想的,不管不顧爬你床,可是給你治病的老爺子說你現在不能有太多刺激,這對你恢覆不利。還是別輕易動欲吧,我又沒個輕重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所以,我們暫時不能做羞羞的事。可你睡我旁邊,我又心猿意馬的,一搞起來,我說不定會亂來傷到你!我不要,我要你好好的。”

“謝謝師姐疼我。”

淩馳柔和地笑著,攬著我靠近,兩人額頭相觸,彼此呼吸交纏,這種安穩地擁抱竟是比親吻還讓我小鹿亂撞。

“所以師姐,你睡床,我睡地上,明天我買床,好不好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我暈乎乎地答應了。

他居然用美色蠱惑我!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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